增壹阿含經卷第九

東晉罽賓三藏瞿曇僧伽提婆譯

慚愧品第十八

聞如是。

一時佛在舍衛國。祇樹給孤獨園。

爾時世尊。告諸比丘。

有二妙法。擁護世間。

云何為二法。所謂有慚。有愧也。

諸比丘。若無此二法。世間則不別。有父。有母。有兄。有弟。有妻子。知識。尊長大小。便當與猪。雞狗牛羊。六畜之類。而同一等。以其世間。有此二法。擁護世間。則別有父母。兄弟妻子。尊長大小。亦不與六畜共同。

是故。諸比丘。當習有慚有愧。

如是。諸比丘。當作是學。

爾時諸比丘。聞佛所說。歡喜奉行。

聞如是。

一時佛在舍衛國。祇樹給孤獨園。

爾時世尊。告諸比丘。

世有二人。無有厭足。而取命終。

云何為二人。所謂。得財物。恒藏舉之。復有得物。而喜與人。是謂二人。無有厭足。而取命終。

爾時有比丘。白世尊曰。

我等。世尊。不解此略說之義。云何得物藏舉。云何得物與人。唯願世尊。廣演其義。

世尊告曰。

諦聽諦聽。善思念之。吾當為汝。分別其義。

對曰。

如是。

爾時佛告諸比丘。

於是。有族姓子。學諸技術。或習田作。或習書疏。或習計算。或習天文。或習地理。或習卜相。或學遠使。或作王佐。不避寒暑。飢寒懃苦。而自營己。彼作是功力。而獲財物。彼人不能食噉。亦不與妻子。亦不與奴婢。親親之屬。皆悉不與。彼所得財物。或王劫奪。或復被賊。或火燒水漂。分散異處。不獲其利。即於家中。有人分散此物。不得停住。

是謂。比丘。得財藏舉者也。

彼云何得財分布。有族姓子。學諸伎術。或習田作。或習書疏。或習計算。或習天文地理。或習卜相。或學遠使。或作王佐。不避寒暑。飢寒懃苦。而自營己。彼作是功力而獲財物。彼人惠施眾生。給與父母。奴婢妻子。亦復廣及。沙門。婆羅門。造諸功德。種天上之福。

是謂。比丘。得而惠施。是謂。比丘。二人無厭足。如前一人。得財物而舉者。當念捨離。第二人。得而廣布。當學此業。

如是。諸比丘。當作是學。

爾時諸比丘。聞佛所說。歡喜奉行。

聞如是。

一時佛在舍衛國。祇樹給孤獨園。

爾時世尊。告諸比丘。

常當法施。勿習食施。

所以然者。汝等今有。果報之祐。使我弟子。恭敬於法。不貪利養。設貪利養者。則有大過。於如來所。

何以故。謂眾生類。不分別法。毀世尊教。已毀世尊教。後不復得。至涅槃道。我便有恥。

所以然者。謂如來弟子。貪著利養。不行於法。不分別法。毀世尊教。不順正法。已毀世尊教。復不至涅槃道。

汝今。比丘。當念法施。勿思欲施。便得稱譽。多聞四遠。恭敬於法。不貪財物。此則無有羞恥。

所以然者。如來弟子。以好法施。不貪思欲之施。

是謂。比丘。當念法施。勿學財施。汝等比丘。吾說此義。為因何義。而說此緣乎。

爾時諸比丘。白世尊曰。

唯願世尊。事事分別。

爾時世尊。告諸比丘。

昔有一人。請吾供養。然吾爾時。有遺餘法。而可除棄。有二比丘。從遠方來。形體困篤。顏色變易。

爾時我。便語彼比丘。作是語。

有遺餘法。而可除棄。隨時須者。便可取之。而自營己。

時一比丘。便作是念。

世尊今日。有遺餘法。而可除棄。隨時須者。便可取之。設復我等。不取食者。便當以此食。捨于淨地。若著水中。然今我等。宜取此食。以充虛乏。加得氣力。

爾時彼比丘。復作是學。

佛亦作是說。

當行法施。莫行思欲之施。

所以然者。施中之上。無過財施。然復法施。於中最尊。

我今堪任。竟日不食。猶得自濟。不須受彼。信施之福。

爾時彼比丘。便自息意。不取彼施。形體困篤。不自顧命。

彼時。第二比丘。復作是念。

世尊亦有。遺餘之法。而可除者。設我等。不取食者。便當困篤。今以此食。用充虛乏。加得氣力。晝夜安寧。

爾時彼比丘。便取食之。晝夜安隱。氣力充足。

佛告諸比丘。

彼比丘。雖復取彼供養。除去虛乏。氣力充足。不如先前比丘。可敬可貴。甚可尊重。彼比丘。長夜名稱遠聞。於律知足。易充易滿。

諸比丘。當學法施。勿學思欲之施。我前所說者。由此因緣。

爾時世尊。說此語已。便從坐起而去。

是時眾多比丘。復作是念。

向者。世尊略說其要。竟不廣普。便從坐起。入寂靜室。今此眾中。誰能堪任。於此略義。而廣普演。其義者也。

是時眾多比丘。復作是念。

今尊者舍利弗。世尊所譽。我當盡共。詣彼舍利弗所。

是時眾多比丘。便往至尊者舍利弗所。共相禮拜。在一面坐。在一面坐已。是時眾多比丘。所可從世尊聞事。盡向舍利弗說之。

是時尊者舍利弗。告諸比丘。

云何世尊。弟子貪著利養。不修行法。云何世尊。弟子貪修行法。不貪利養。

爾時眾多比丘。白舍利弗曰。

我等乃從遠來。請問其義。得修行之。尊者舍利弗。堪任者。便與我等。廣演其義。

舍利弗告曰。

諦聽諦聽。善思念之。吾當與汝。廣演其義。

爾時。眾多比丘對曰。

如是。

舍利弗告曰。

世尊弟子。所學寂靜念安。聲聞弟子。不如是學。世尊吐教。所應滅法。而諸比丘。亦不滅之。於中懈怠。起諸亂想。所應為者。而不肯行。所不應為者。便修行之。爾時諸賢。長老比丘。於三處。便有羞恥。

云何為三。世尊常樂。寂靜之處。爾時聲聞。不作是學。長老比丘。便有羞恥。世尊教人。當滅此法。然比丘。不滅此法。長老比丘。便有羞恥。於中起亂想之念。意不專一。長老比丘。便有羞恥。

諸賢當知。中比丘。於三處。便有羞恥。

云何為三。世尊常樂。寂靜之處。爾時聲聞。不作是學。中比丘。便有羞恥。世尊教人。當滅此法。然彼比丘。不滅此法。中比丘。便有羞恥。於中起亂想之念。意不專一。中比丘。便有羞恥。

諸賢當知。年少比丘。於三處。便有羞恥。

云何為三。世尊弟子。常樂寂靜之處。爾時聲聞。不作是學。年少比丘。便有羞恥。世尊教人。當滅此法。然彼比丘。不滅此法。年少比丘。便有羞恥。於中復起。亂想之念。意不專一。年少比丘。便有羞恥。

是謂。諸賢。貪著於財。不著於法。

諸比丘。白舍利弗曰。

云何比丘。貪著於法。不著於財。

舍利弗曰。

於是。比丘。世尊樂寂靜之處。聲聞亦學如來。樂寂靜之處。世尊所說。當滅此法。諸比丘。便滅此法。不懈怠。亦不亂。所應行者。便修行之。所不應行者。便不行之。

諸賢當知。長老比丘。於三處。便有名稱。

云何為三。世尊樂寂靜之處。聲聞亦樂。寂靜之處。長老比丘。便有名稱。世尊教人。當滅此法。爾時比丘。便滅此法。長老比丘。便有名稱。於中不起。亂想之念。意常專一。長老比丘。便有名稱。

諸賢當知。中比丘。於三處。便有名稱。

云何為三。世尊樂寂靜之處。聲聞亦樂。寂靜之處。中比丘。便有名稱。世尊教人。當滅此法。爾時比丘。便滅此法。中比丘。便有名稱。於中不起。亂想之念。意常專一。中比丘。便得名稱。

諸賢當知。年少比丘。於三處。便有名稱。

云何為三。

於是。比丘。世尊樂寂靜之處。年少比丘。亦樂寂靜之處。年少比丘。便有名稱。世尊教人。當滅此法。爾時比丘。便滅此法。年少比丘。便有名稱。於中不起。亂想之念。意常專一。年少比丘。便有名稱。

諸賢當知。貪之為病。甚大災患。瞋恚亦然。貪婬。瞋恚滅者。便得處中之道。眼生。智生。諸縛休息。得至涅槃。慳疾為病。亦復極重。煩惱燒煮。憍慢亦深。幻偽不真。無慚無愧。不能捨離。婬欲敗正。慢。增上慢。亦復不捨。此二慢滅。便得處中之道。眼生。智生。諸縛休息。得至涅槃。

比丘白曰。

云何。尊者舍利弗。處中之道。眼生。智生。諸縛休息。得至涅槃。

舍利弗言。

諸賢當知。所謂。賢聖八品道是。所謂。正見。正治。正語。正行。正命。正方便。正念。正三昧。

是謂。諸賢。處中之道。眼生。智生。諸縛休息。得至涅槃。

爾時眾多比丘。聞尊者舍利弗所說。歡喜奉行。

聞如是。

一時佛在羅閱城。迦蘭陀竹園所。與大比丘眾。五百人俱。

爾時世尊到時。著衣持鉢。入羅閱城乞食。在一街巷。

爾時彼巷。有一梵志婦。欲飯食婆羅門。即出門。遙見世尊。便往至世尊所。問世尊曰。

頗見婆羅門不。

爾時尊者大迦葉。先在其巷。世尊便舉手。指示曰。

此是婆羅門。

是時梵志婦。熟視如來面。默然不語。

爾時世尊。便說此偈。

無欲無恚者。
去愚無有癡。
漏盡阿羅漢。
是謂名梵志。

無欲無恚者。
去愚無有癡。
以捨結使聚。
是謂名梵志。

無欲無恚者。
去愚無有癡。
以斷吾我慢。
是謂名梵志。

若欲知法者。
三佛之所說。
至誠自歸彼。
最尊無有上。

爾時世尊。告大迦葉曰。

汝可往為。此梵志婦。便現身。得免宿罪。

是時迦葉。從佛受教。往至梵志婦舍已。就座而坐。是時。彼婆羅門婦。便供辦餚饍。種種飲食。以奉迦葉。

是時迦葉。即受食飲。欲度人故。而為彼人。說此達嚫。

祠祀火為上。
眾書頌為最。
王為人中尊。
眾流海為上。

眾星月為首。
照明日為先。
四維及上下。
於諸方域境。

天與世間人。
佛為最尊上。
欲求其福者。
當歸於三佛。

是時彼梵志婦。聞此語已。即歡喜踊躍。不能自勝。前白大迦葉曰。

唯願梵志。恒受我請。在此舍食。

是時大迦葉。即受彼請。在彼處受彼食。是時婆羅門婦。見迦葉食訖。更取一卑座。在迦葉前坐。是時迦葉。以次與說。微妙之法。所謂論者。施論。戒論。生天之論。欲為不淨。斷漏為上。出家為要。尊者大迦葉。已知彼梵志婦。心開意解。甚懷歡喜。諸佛所可常說法者。苦習盡道。

是時尊者大迦葉。悉為梵志婦。說之時。梵志婦。即於座上。諸塵垢盡。得法眼淨。猶如新淨白褻。無有塵垢。易染為色。

時梵志婦。亦復如是。即於座上。得法眼淨。彼已得法。見法。分別其法。無有狐疑。已逮無畏。自歸三尊。佛法聖眾。受持五戒。

是時尊者大迦葉。重為梵志婦。說微妙法已。即從坐起而去。

迦葉去未久時。婦夫婿來至家。婆羅門見婦。顏色甚悅。非復常人。

時婆羅門。即問其婦。婦即以此因緣。具向夫婿說之。

時婆羅門。聞是語已。便將其婦。共詣精舍。往至世尊所。

時婆羅門。與世尊。共相問訊。在一面坐。婆羅門婦。頭面禮世尊足。在一面坐。

時婆羅門。白世尊曰。

向有婆羅門。來至我家。今為所在。

爾時尊者大迦葉。去世尊不遠。結跏趺坐。正身正意。思惟妙法。

爾時世尊。遙指示大迦葉曰。

此是尊長。婆羅門也。

婆羅門曰。

云何。瞿曇。沙門即是。婆羅門耶。沙門與婆羅門。豈不異乎。

世尊告曰。

欲言沙門者。即我身是。

所以然者。我即是沙門。諸有奉持。沙門戒律。我皆已得。

如今欲論。婆羅門者。亦我身是。

所以然者。我即是婆羅門也。諸過去婆羅門。所持法行。吾已悉知。

欲論沙門者。即大迦葉是。

所以然者。諸有沙門律。迦葉比丘。皆悉包攬。

欲論婆羅門者。亦是迦葉比丘。

所以然者。諸有婆羅門。奉持禁戒。迦葉比丘。皆悉了知。

爾時世尊。便說此偈。

我不說梵志。
能知咒術者。
唱言生梵天。
此則不離縛。

無縛無生趣。
能脫一切結。
不復稱天福。
即沙門梵志。

爾時婆羅門。白世尊曰。

言結縛者。何等名為結乎。

世尊告曰。

欲愛是結。瞋恚是結。愚癡是結。如來者。無此欲愛。永滅無餘。瞋恚愚癡。亦復如是。如來無復此結。

婆羅門曰。

唯願世尊。說深妙法。無復有此。諸結縛著。

是時世尊。漸與彼婆羅門。說微妙之論。所謂論者。施論。戒論。生天之論。欲為不淨。斷漏為上。出家為要。

爾時世尊。知彼婆羅門。心開意解。甚懷歡喜。古昔諸佛。常所說法。苦習盡道。爾時世尊。盡為婆羅門說之。

時婆羅門。即於座上。諸塵垢盡。得法眼淨。猶如新淨白褻。無有塵垢。易染為色。時婆羅門。亦復如是。即於座上。得法眼淨。彼已得法。見法。分別其法。無有狐疑。已逮無畏。自歸三尊。佛法聖眾。受持五戒。為如來真子。無復退還。

爾時彼婆羅門夫婦。聞佛所說。歡喜奉行。

聞如是。

一時佛在羅閱城。迦蘭陀竹園所。與大比丘眾。五百人俱。

爾時王阿闍世有象。名那羅祇梨。極為兇弊暴虐。勇健。能降外怨。緣彼象力。使摩竭一國。無不靡伏。

爾時提婆達兜。便往至王阿闍世所。到已。而作是說。

大王當知。今此象惡。能降伏眾怨。可以醇酒。飲彼象醉。清旦。沙門瞿曇。必來入城乞食。當放此醉象。蹋蹈殺之。

時王阿闍世。聞提婆達兜教。即告令國中。

明日清旦。當放醉象。勿令人民。在里巷遊行。

是時提婆達兜。告王阿闍世曰。

若彼沙門瞿曇。有一切智。知當來事者。明日。必不入城乞食。

王阿闍世曰。

亦如尊教。設有一切智者。明日清旦。不入城乞食。

爾時羅閱城內。男女大小。事佛之者。聞王阿闍世。清旦。當放醉象。害於如來。

聞已。各懷愁憂。便往至世尊所。頭面禮足。在一面住。白世尊曰。

明日清旦。願世尊。勿復入城。

所以然者。王阿闍世。今有教令。勅語城內。人民之類。

明日勿復。在里巷行來。吾欲放醉象。害沙門瞿曇。設沙門。有一切智。明日清旦。不入城乞食。

唯願世尊。勿復入城。傷害如來。世人喪目。無復救護。

世尊告曰。

止止。諸優婆塞。勿懷愁惱。

所以然者。如來之身。非俗數身。然不為他人所害。終無此事。

諸優婆塞當知。閻浮里地。東西廣七千由旬。南北長二十一千由旬。

瞿耶尼。縱廣八千由旬。如半月形。

弗于逮。縱廣九千由旬。土地方正。

欝單越。縱廣十千由旬。土地圓如滿月。

正使此四天下。醉象滿其中。如似稻麻叢林。其數如是。猶不能得。動如來毫毛。況復得害於如來。終無此事。

則捨四天下。復有如千天下。千日月。千須彌山。千四海水。千閻浮提。千瞿耶尼。千弗于逮。千欝單越。千四天王。千三十三天。千兜術天。千豔天。千化自在天。千他化自在天。此名千世界。乃至二千世界。此名中千世界。乃至三千世界。此名三千大千世界。滿其中。伊羅鉢龍王。猶不能動。如來一毛。況復此象。欲害如來哉。終無是處。

所以然者。如來神力。不可思議。如來出世。終不為人。所傷害也。

汝等各歸所在。如來自當知。此變趣。

爾時世尊。與四部眾。廣為說。微妙之法。

時優婆塞。優婆斯。聞正法已。各從坐起。頭面禮足。便退而去。

爾時世尊。清旦著衣持鉢。欲入羅閱城乞食。是時提頭賴吒天王。將乾沓惒等。從東方來。侍從世尊。

是時毘留勒王。將拘槃荼眾。侍從如來。

西方毘留波叉。將諸龍眾。侍從如來。

北方天王。拘毘羅。將羅剎鬼眾。侍從如來。

是時釋提桓因。將諸天人。數千萬眾。從兜術天沒。來至世尊所。

時梵天王。將諸梵天。數千萬眾。從梵天上。來至世尊所。

釋。梵。四天王。及二十八天。大鬼神王。各各相謂言。

我等今日。當觀二神。龍象共鬪。誰者勝負。

時羅閱城。四部之眾。遙見世尊。將諸比丘。入城乞食。

時城內人民。皆舉聲喚曰。

王阿闍世。復聞此聲。問左右曰。

此是何等聲響。乃徹此間。

侍臣對曰。

此是如來。入城乞食。人民見已。故有此聲。

阿闍世曰。

沙門瞿曇。亦無聖道。不知人心。來變之驗。

王阿闍世。即勅象師。

汝速將象。飲以醇酒。鼻帶利劍。即放使走。

爾時世尊。將諸比丘。詣城門。適舉足入門。時天地大動。諸神尊天。在虛空中。散種種之華。

時五百比丘。見醉象來。各各馳走。莫知所如。

時彼暴象。遙見如來。便走趣向。

侍者阿難。見醉象來。在世尊後。不自安處。白世尊曰。

此象暴惡。將恐相害。宜可遠之。

世尊告曰。

勿懼。阿難。吾今當以。如來神手。降伏此象。

如來觀察暴象。不近不遠。便化左右。作諸師子王。於彼象後。作大火坑。

時彼暴象。見左右師子王。及見火坑。即失尿放糞。無走突處。便前進向如來。

爾時世尊。便說此偈。

汝莫害於龍。
龍現甚難遇。
不由害龍已。
而得生善處。

爾時暴象。聞世尊說此偈。如被火燃。即自解劍。向如來跪雙膝。投地以鼻。舐如來足。

時世尊伸右手。摩象頭。而作是說。

瞋恚生地獄。
亦作蛇蚖形。
是故當捨恚。
更莫受此身。

爾時神尊諸天。在虛空中。以若干百千種花。散如來上。是時世尊。與四部之眾。天龍鬼神。說微妙法。

爾時見降象。男女六萬餘人。諸塵垢盡。得法眼淨。八萬天人。亦得法眼淨。

時彼醉象。身中刀風起。身壞命終。生四天王宮。

爾時比丘。比丘尼。諸優婆塞。優婆夷。及天龍鬼神。聞世尊所說。歡喜奉行。

聞如是。

一時佛在舍衛國。祇樹給孤獨園。

爾時尊者難陀。著極妙之衣。色曜人目。著金廁履屣。復抆飾兩目。手執鉢器。欲入舍衛城。

爾時眾多比丘。遙見尊者難陀。著極妙之衣。入舍衛城乞食。

爾時眾多比丘。便往至世尊所。頭面禮足。在於一面坐。

須臾退坐。白世尊曰。

向者。難陀比丘。著極妙之衣。色曜人目。入舍衛城乞食。

爾時世尊。告一比丘。

汝速往至。難陀比丘所。

如來呼卿。

對曰。

如是世尊。

時彼比丘。受世尊教。頭面禮足而去。往至難陀比丘所。

到已。語難陀曰。

世尊呼卿。

是時難陀。聞比丘語。即來至世尊所。到已。頭面禮足。在一面坐。

是時世尊。告難陀曰。

汝今何故。著此極妙之衣。又則著履屣。入舍衛城乞食。

時尊者難陀。默然不語。

世尊復重告曰。

云何。難陀。汝豈不以信牢固。出家學道乎。

難陀對曰。

如是。世尊。

世尊告曰。

汝今族姓子。不應律行。以信牢固。出家學道。何由復著。極妙之衣。摩治形服。欲入舍衛城乞食。與彼白衣。有何差別。

爾時世尊。便說此偈。

何日見難陀。
能治阿練行。
心樂沙門法。
頭陀度無極。

汝今。難陀。更莫造此。如是之行。

爾時尊者難陀。及四部眾。聞佛所說。歡喜奉行。

聞如是。

一時佛在舍衛國。祇樹給孤獨園。

爾時尊者難陀。不堪行梵行。欲脫法衣。習白衣行。

爾時眾多比丘。往至世尊所。頭面禮足。在一面坐。

爾時眾多比丘。白世尊曰。

難陀比丘。不堪行梵行。欲脫法服。習居家行。

爾時世尊。告一比丘。

汝往至難陀所。云。

如來喚卿。

對曰。

如是。世尊。

時彼比丘。受世尊教。即從坐起。禮世尊足。便退而去。至彼難陀比丘所。云。

世尊喚。

難陀對曰。

如是。

爾時難陀比丘。尋隨此比丘。至世尊所。頭面禮足。在一面坐。

是時世尊。告難陀曰。

云何。難陀。不樂修梵行。欲脫法衣。修白衣行乎。

難陀對曰。

如是。世尊。

世尊告曰。

何以故。難陀。

難陀對曰。

欲心熾然。不能自禁。

世尊告曰。

云何。難陀。汝非族姓子。出家學道乎。

難陀對曰。

如是。世尊。我是族姓子。以信牢固。出家學道。

世尊告曰。

汝族姓子。此非其宜。以捨家學道。修清淨行。云何捨於正法。欲習穢污。

難陀。當知有二法。無厭足。若有人習此法者。終無厭足。

云何為二法。所謂。婬欲及飲酒。是謂二法。無厭足。若有人。習此二法。終無厭足。緣此行果。亦不能得。無為之處。

是故。難陀。當念捨此二法。後必成。無漏之報。

汝今。難陀。善修梵行。趣道之果。靡不由之。

爾時世尊。便說此偈。

蓋屋不密。
天雨則漏。
人不惟行。
漏婬怒癡。

蓋屋善密。
天雨不漏。
人能惟行。
無婬怒癡。

爾時世尊。復作是念。

此族姓子。欲意極多。我今宜可。以火滅火。

是時世尊。即以神力。手執難陀。猶如力人。屈伸臂頃。將難陀。至香山上。

爾時山上。有一巖穴。復有一瞎獼猴。在彼住止。

是時世尊。右手執難陀。而告之曰。

汝。難陀。頗見此瞎獼猴不。

對曰。

如是。世尊。

世尊告曰。

何者為妙。為孫陀利釋種妙耶。為此瞎獼猴妙乎。

難陀對曰。

猶如有人。傷極惡犬鼻。復加毒塗。彼犬倍惡。此亦如是。孫陀利釋女。今以此瞎獼猴相比。不可為喻。猶如大火。𧂐焚燒山野。加益以乾薪。火轉熾然。此亦如是。我念彼釋女。不去心懷。

爾時世尊。如屈伸臂頃。從彼山不現。便至三十三天。

爾時三十三天上諸天。普集善法講堂。

去善法講堂不遠。復有宮殿。五百玉女。自相娛樂。純有女人。無有男子。

爾時難陀。遙見五百天女。作倡伎樂。自相娛樂。

見已。問世尊曰。

此是何等。五百天女。作倡伎樂。自相娛樂。

世尊告曰。

汝難陀。自往問之。

是時尊者難陀。便往至。五百天女所。見彼宮舍。敷好坐具。若干百種。純是女人。無有男子。

是時尊者難陀。問彼天女曰。

汝等是何天女。各相娛樂。快樂如是。

天女報曰。

我等有五百人。悉皆清淨。無有夫主。我等聞有。世尊弟子。名曰難陀。是佛姨母兒。彼於如來所。清淨修梵行。命終之後。當生此間。與我等作夫主。共相娛樂。

是時尊者難陀。甚懷喜悅。不能自勝。便作是念。

我今。是世尊弟子。且又復。是姨母兒。此諸天女。皆當為我作婦。

是時難陀。便退而去。至世尊所。

世尊告曰。

云何。難陀。彼玉女。何所言說。

難陀報曰。

彼玉女。各作是說。

我等各無夫主。聞有世尊弟子。善修梵行。命終之後。當來生此。

世尊告曰。

難陀。汝意云何。

難陀。汝意云何。

難陀報曰。

爾時即自生念。

我是世尊弟子。又且復。是佛姨母兒。此諸天女。盡當與我作妻。

世尊告曰。

快哉。難陀。善修梵行。我當與汝作證。使此五百女人。皆為給使。

世尊復告。

云何。難陀。孫陀利釋女妙耶。為是五百天女妙乎。

難陀報曰。

猶如山頂。瞎獼猴。在孫陀利前。無有光澤。亦無有色。此亦如是。孫陀利。在他天女前。亦復如是。無有光澤。

世尊告曰。

汝善修梵行。我當證汝。得此五百天人。

爾時世尊。便作是念。

我今當以火。滅難陀火。

猶如力人。屈伸臂頃。世尊右手。執難陀臂。將至地獄中。

爾時地獄眾生。受若干苦惱。

爾時彼地獄中。有一大鑊。空無有人。

見已。便生恐懼。衣毛皆竪。前白世尊曰。

此諸眾生。皆受苦痛。唯有此釜。而獨空無人。

世尊告曰。

此者名為。阿毘地獄。

爾時難陀。倍復恐怖。衣毛皆竪。白世尊曰。

此是阿毘地獄。而獨自空。亦無罪人。

世尊告曰。

汝難陀。自往問之。

是時尊者難陀。便自問曰。

云何。獄卒。此是何獄。此是何獄。空無有人。

獄卒報曰。

比丘當知。釋迦文佛弟子。名曰難陀。彼於如來所。淨修梵行。身壞命終。生善處。天上。於彼壽千歲。快自娛樂。復於彼終。生此阿毘地獄中。此空鑊者。即是其室。

時尊者難陀。聞此語已。便懷怖懅。衣毛皆竪。即生此念。

此之空釜。正為我耳。

來至世尊所。頭面禮足。白世尊曰。

願受懺悔。我自罪緣。不修梵行。觸嬈如來。

爾時尊者難陀。便說此偈。

人生不足貴。
天壽盡亦喪。
地獄痛酸苦。
唯有涅槃樂。

爾時世尊。告難陀曰。

善哉善哉。如汝所言。涅槃者。最是快樂。

難陀。聽汝懺悔。汝愚。汝癡。自知有咎。於如來所。今受汝悔過。後更莫犯。

爾時世尊。屈伸臂頃。手執難陀。從地獄不現。便至舍衛城。祇樹給孤獨園。

爾時世尊。告難陀曰。

汝今。難陀。當修二法。

云何為二法。所謂。止與觀也。

復當更修二法。

云何為二法。生死不可樂。知涅槃為樂。是謂二法。

復當更修二法。

云何為二法。所謂。智與辯也。

爾時世尊。以此種種法。向難陀說。

是時尊者難陀。從世尊受教已。從坐起。禮世尊足。便退而去。至安陀園。到已。在一樹下。結跏趺坐。正身正意。繫念在前。思惟如來。如此言教。

是時尊者。在閑靜處。恒思惟如來教。不去須臾。所以族姓子。以信牢固。出家學道。修無上梵行。生死已盡。梵行已立。所作已辦。更不復受有。如實知之。是時尊者難陀。便成阿羅漢。

已成阿羅漢。即從坐起。整衣服。至世尊所。頭面禮足。在一面坐。

是時尊者難陀。白世尊曰。

世尊前許證弟子。五百天女者。今盡捨之。

世尊告曰。

汝今生死已盡。梵行已立。吾即捨之。

爾時便說偈曰。

我今見難陀。
修行沙門法。
諸惡皆以息。
頭陀無有失。

爾時世尊。告諸比丘言。

得阿羅漢者。今難陀比丘是。無婬怒癡。亦是難陀比丘。

爾時諸比丘。聞佛所說。歡喜奉行。

聞如是。

一時佛在釋翅瘦。迦毘羅越。尼拘留園中。與大比丘。五百人俱。

爾時大愛道瞿曇彌。便往至世尊所。頭面禮足。白世尊曰。

願世尊長化愚冥。恒護生命。

世尊告曰。

瞿曇彌。不應向如來。作是言。

如來延壽無窮。恒護其命。

是時大愛道瞿曇彌。即說此偈。

云何禮最勝。
世間無與等。
能斷一切疑。
由是說此語。

爾時世尊。復以偈報。瞿曇彌曰。

精進意難缺。
恒有勇猛心。
平等視聲聞。
此則禮如來。

是時大愛道。白世尊曰。

自今以後。當禮世尊。如來今勅。禮一切眾生。意無增減。天上人中。及阿須倫。如來為最上。

是時世尊。可大愛道所說。即從坐起。頭面禮足。便退而去。

爾時世尊。告諸比丘。

我聲聞中。第一弟子。廣識多知。所謂。大愛道是。

是時諸比丘。聞佛所說。歡喜奉行。

聞如是。

一時佛在舍衛國。祇樹給孤獨園。

爾時世尊。告諸比丘。

有此二人。於如來眾。而興誹謗。

云何為二人。謂非法言是法。謂法是非法。是謂二人。誹謗如來。

復有二人。不誹謗如來。

云何為二。所謂。非法即是非法。真法即是真法。是謂二人。不誹謗如來。

是故。諸比丘。非法當言非法。真法當言真法。

如是。諸比丘。當作是學。

爾時諸比丘。聞佛所說。歡喜奉行。

聞如是。

一時佛在舍衛國。祇樹給孤獨園。

爾時世尊。告諸比丘。

有此二人。獲福無量。

云何為二。所謂。應稱譽者。便歎譽之。不應稱者。亦不稱歎之。

是謂二人。獲福無量。

復有二人。受罪無量。

何等為二。所謂。可稱歎。反更誹謗。不應稱嘆者。而更稱嘆。

諸比丘。莫作是學。

爾時諸比丘。聞佛所說。歡喜奉行。

增壹阿含經卷第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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